谢勋一回到住处,就跌撞着扑向浴房,“快,拿冰块来!本世子要泡冰水浴!”

    紫菱不明情况,吩咐完人去准备冰块和凉水,又急急折回来。

    这时,谢勋满脸通红,连眼都呈猩红色,呼吸急促。

    紫菱虽然总勾引谢勋,却到底是个没经过事的,看不明白,谢尚书娶妻纳妾的,到这时候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
    狗皇帝在酒里下的药乃是能助人提兴的!

    原本,这种药,对正常男人来说,有女人就行,一个不够,就两个,三个……镇国公府带的丫鬟不够,就去跟楚徽借几个,问题是,他儿子不是正常男人啊~

    睡了女人,那什么邪性的破功法会伤了儿子的男人根本,不睡,看那药效,只怕同样会伤了男人的根本……谢尚书急地团团转。

    他这个宝贝嫡子怎么如此多灾多难啊!

    早知道,他刚才就不应该任由宝贝儿子行事,现在悔之晚矣。

    凉水和冰块拿来,谢勋连衣服都没脱,就跳进了浴桶里。

    狗皇帝的药果然厉害,短短时间,他整个人就仿佛要爆发的岩浆,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旖旎的幻象,要不是他意志够强大,早失控地扑向房间里唯一的女人。

    “紫菱,你出去。”谢勋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。

    紫菱不想走,她想留下伺候世子爷。

    这种时候,谢尚书哪里会任由她撒娇卖痴,给两碗一个眼神,紫菱就被两碗揪着后脖领,拎了出去,砰的关死房门。

    房间里没了女子的幽香,又泡在冰水里,谢勋才稍稍驱散了脑子里的幻象,睁开眼,两眼却呈现恐怖的猩红色。

    “勋儿,你是不是特别难受?”谢尚书差点儿爆粗口。

    谢勋确实很难受,他身体里仿佛关着一头野兽,呲牙咧嘴地,想要将某些东西撕碎了,吞下去……

    这药真他娘的厉害!

    谢勋双手攥拳,浑身的青筋暴起,整个人呈贲张的状态,牙齿将口腔壁咬破了,血腥味儿和痛感让他的脑子又清醒了一分。

    “爹,您也出去。”谢勋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音。

    谢尚书下意识就想摇头,宝贝儿子正在承受锥心刺骨般的痛苦,他这个老父亲,怎么能出去?

    可看儿子隐忍到嘴角都渗出血来,谢尚书哪里还能反对?

    “为父就在门外,你有事喊一声就行。”

    别看谢尚书在朝堂上叱咤风云,杀伐果断,这时却一步三回头,依依不舍的跟妇人般。

    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,谢勋就再忍不下去,扑倒在浴桶里,身躯剧烈地扭动起来。

    真气如疯狂了的游龙在七筋八脉里暴行,几乎要撕裂他的身体,他再控制不住,仰天爆吼一声……

    院子里,谢尚书狠狠地攥拳,眼里充斥着恨意,“狗皇帝,若是我勋儿有个好歹,老夫必带着谢氏反了他娘的!”

    轰~

    房间里突然响起巨响。

    “国公爷小心!”两碗大喊一声,抓住谢尚书的胳膊,就将他拽出一丈来远。

    九碗恰好进来,看见两碗拽人,他也下意识拖走紫菱。

    砰~

    眨眼的功夫,谢勋所在的房屋突然垮塌。

    “勋儿!”

    谢尚书惨叫一声,不管不顾地扑向那片断壁残垣……

    “什么,房塌了?”皇帝兴奋地挑眉,“人呢,压在里面没?”

    安顺点头,“老奴带人去看时,谢尚书正趴在废墟上哭呢。”

    皇帝一巴掌拍在大腿上,脸膛都激动得红了,却又忍不住奇怪,“好好的,房子怎么会塌陷?”

    安顺摇头。

    镇国公府就是镇国公府,哪怕是来了避暑山庄,依旧有暗卫将住的院落把守得密不透风,想要偷偷探听消息,根本不可能。

    “大概是避暑山庄的房屋年久失修,镇国公府不走运的挑到了要垮塌的那栋。”

    皇帝愈发龙心大快,“不走运就对了!”

    最近谢氏和那个纨绔也太走运了些,看得他这个皇帝都眼红心跳的。

    “你去看着,朕要确保那纨绔死了。”

    安顺领命离开。

    因为谢勋的事情,这次的宫宴早早散场。

    文武百官,就连许多女眷都跑来看热闹。

    有真心担忧谢勋的,把自家下人叫来,帮着镇国公府的人搬挪砖瓦。

    楚瑜一张俏脸惨无人色,纤纤玉手几乎将手里的丝帕绞碎了。

    冬雪没有自家小姐的定力,忍不住小声嘀咕,“人被压在下面这么久,还能活吗?砖瓦都碎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闭嘴。”楚瑜沉声喝斥。

    丫鬟的话简直犹如魔音入耳,楚瑜听不得。

    冬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丧气话,赶紧改口,“没事的,谢世子福大命大,他可是财神爷转世,肯定没事的!”

    有那幸灾乐祸的,听见冬雪的话,忍不住冷笑,“这么大的横梁,我看这次财神爷也不管用咯~”

    “就是。财神爷又不是阎王爷,不管生死大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啊,这次谢世子死定了!”

    楚瑜冰冷的眼刀刷地扫向那人,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,那人已经被楚瑜的目光凌迟了千万刀。

    楚瑜是大家闺秀,不能与人对骂,却有人受不住,正沉浸在痛苦中的谢尚书,听到那人的话,两个大步冲过来,揪住那人的衣领,就是一记老拳,打得那人鼻梁断成两截。

    “老夫的儿子要是死了,你他娘的也别想活!”

    骂完,又红着眼扫向其他人,叱问,“还有谁想老夫儿子死的,站出来,老夫先送他上路!”

    那些或幸灾乐祸或居心叵测的,吓得脖子一缩,连连往后退出好大一片空地来。

    楚徽大步上去,抓住老友的胳膊,“老谢,现在救世子要紧!”

    一听人提起宝贝儿子,谢尚书愤怒的火焰瞬间熄灭,露出惨白的面容来,哽咽地低喊一声,“勋儿。”又要扑上去。

    “父亲!”谢加冲过来,捉住谢尚书的胳膊,“您手都破了,就别过去了,让下人们做吧!”

    刚才,谢尚书也参与了挖掘,还是直接用双手扒拉那些烂砖破瓦。他一个文官,又养尊处优几十年,双手养得比丫头婆子的还细,哪里经得住?早早地就见了血。

    啪,谢尚书反手就是一巴掌,“你是不是特别希望你二弟死?他死了,世子位就是你的了,是吧?告诉你,别妄想了,勋儿说过,你不配做世子,就算他死,老夫也不会把世子位传给你!”

    谢加捂住被打得火辣辣发痛的脸颊,眼底闪过阴翳。

    看见那一片断壁残垣时,他已经决定沉埋的野心确实又翻腾出来。

    哪怕二弟之前跟他说了既往不咎的话,他依旧想当镇国公府的世子,想做谢氏未来的家主!

    父亲没说错,在他心底,他是希望二弟死的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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